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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设笔记:库维什塔的苏西——因为卑劣者当服从(2025年3月第一稿)

暂定名:库维什塔的苏西

简介:

要讲述苏西的故事,就不能不从她的母星库维什塔开始讲起。

仅从物理上看,库维什塔并不是一颗多么引人注目的行星。

偏僻,孤独,不发达,从未介入星际社会,其上的芸芸众生要么完全不相信外星人,要么对外星人保有不切实际的期待。

如果事情就这样安安稳稳的发展下去,那库维什塔就会如同千千万万颗和他们一样生活在自己世界之中的蛮荒星球一样,徒然的停留在自己的时间之中,没有什么可提及的地方。

但事情并非如此。

长话短说,库维什塔人发现自己的星球正处于自我毁灭之中。

长则数个,短则一个世纪,这个星球就将变得不再适合他们生活。

面对末日,库维什塔人表现出了惊人的坚毅,

他们决心以自己手上粗糙而原始的技术将自己从末日中拯救出来。

为此,他们宁可不惜一切代价,不择一切手段。

他们拆毁了山脉,截断了河流,抽净了海洋,建立起庞大的地下都市,

一代又一代人生于斯,又长于斯,几近变成穴居动物

他们野蛮的改造基因,按照计划进行生育,婚姻与家庭不复存在,

男女之间的结合不过是命令的产物,婴儿一出生起便经过严苛的基因评级,

以遴选出那些最适应新环境,最优秀的婴儿,而那些失败者则被直接淘汰。

他们抛弃了过往温柔与和平的文化,转而在漫长的牺牲中接纳了物竞天择的达尔文主义和等级制度。

以无情的手段冷酷那些背叛者和失败者,以此维持着地下世界的运转。

他们所采取的这些手段,所付出的这些牺牲如此残酷,在星际之中几近骇人听闻————

并不是因为残酷,而是因为他们竟然对自己如此残酷。

话说回来,这有些太过头了,

即使库维什塔人也并非都能接受这样的生存。

在不择手段,不惜代价的生存欲望之下,潜藏着死亡的暗流。

有些人并不想要苟延残喘下去,对他们来说,他们想要体面的死去。

对于他们来说,或许靠着这样的暴行确实能够存活下去,但那个活下去的,真的还是库维什塔吗?

为此,他们决心武装起来,反抗到底。

苏西正出身于这样一只游击队之中。

用苏西的话来说,“好死和赖活着,我们是好死,他们是赖活着。”

她的母亲在她出生之时,由于一系列机缘巧合,意外的见到了自己的女儿,更不幸的产生了名为母爱的情感。

而当她得知苏西的基因评级并不合格,即将被淘汰之时。

正是这种情感使得她毅然踏上了反叛的道路。

反叛的烈火愈演愈烈,最终发展成为了一场全面内战。

在苏西十二岁时,她的母亲便牺牲在了这场战争之中。

苏西曾经绘声绘色的描述过她母亲死前对她所说的话语

“苏西,要相信牺牲是值得的”

“不然怎样?”

“又不会有外星人来救我们。”

苏西的母亲这样死去,

离开了她的母亲,苏西的生命在其他人眼中,乃至在她自己眼中,又有什么价值呢?

苏西成为了一名人弹,她的任务很简单,混入地下城,然后自爆。

她照做了,在光荣的牺牲即将到来之前,

外星人姗姗来迟,把这一切变成了一场黑色幽默。

墨德里亚的探险家们一头闯入了这个正在激烈斗争中的蛮荒星球。

当他们得知库维什塔的故事之时,吓得惊掉了下巴,当即便联系了母星。

无穷无尽的援助随之而来。

库维什塔就这样得救了,与其上的一切牺牲,反抗,苦难与死亡毫无关联。

客观来说,库维什塔人即使什么都不做,天天躺着睡大觉,事情的结局也依然是这个样子。

因为早在不知多久以前,库维什塔就列在墨德里亚的探险星图里,这些外星人只是按计划来看看。

倒不如说,正是因为他们决心做点什么,事情现在看起来糟透了。

难以言说库维什塔人当时的反应,不解?恐慌?喜悦?痛苦?虚无?

无法概括清楚。

再也没有什么好死还是赖活着的困境了,现在他们都可以幸福的生活下去。

鉴于造就战争的分歧业已不复存在,内战在按照惯性持续了几天之后,彻底宣告终止。

除了有几千个倒霉蛋在这场现在看起来本就缺乏意义的内战更无意义的延长战中死去之外,

在外星人到来的那一刻,库维什塔人的苦难看起来就此终结了。

苏西的命运自然为之改变,她现在当然不必去自爆了。

她跟随其他人一道放下了武装,或许还有人无法接受这一切,但这那已经和她无关了。

按照和解协议,她作为未成年的战争遗孤被安置到了乌尔萨拉生活。

初来乍到的苏西一开始并不能融入进乌尔萨拉那种和平到有些无趣的生活之中,

她总是锋芒毕露,与周边的人闹出了不少矛盾。

不过几年下来,她作为库维什塔人的一面变得更为内敛了,

只是偶尔仍然会语出惊人,让人无法捉摸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仅从外表而言,现在的苏西一眼望去,如果除掉那顶库维什塔游击队的旧军帽,

那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高中生,无法让人和她身上发生的一切联想起来。

而后她觉醒了魔法少女的潜质,便水到渠成的加入了俱乐部,成为了一名俱乐部的魔法少女。

她在俱乐部的表现相当敬业,她也并不乐于参与进俱乐部的内部冲突,只是兢兢业业的参与到比赛和训练之中。

至少在不了解情况的旁人看来,她已经完完全全融入进乌尔萨拉的生活,

无法再与库维什塔的那些苦难联系在一起。

不过,她现在仍然会偶尔一个人回到库维什塔,

从太空中飞越这个现在业已成为星际旅游胜地的星球,

毕竟不是每颗星球都有这样复杂而难以描述的历史,库维什塔确实颇受游客欢迎。

当他们从空中飞过那些被拆解到一半的山脉,停工了的地下城工程,被截断了再也无法复原的河流…等等

游客们发出阵阵惊叹,她只是默不作声的凝望着。

而后她会又一个人默默回到乌尔萨拉,

当其他人问起她的返乡之旅之时,她的评价永远如出一辙。

“那地方,烂透了。”

在故事开始时的苏西就是这个样子,

她虽生活在乌尔萨拉,但内心却仍然把自己当作这颗星球的客人。

她从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乌尔萨拉人,也无法自豪的作为库维什塔的一份子。

说到底,有什么可自豪的?

毕竟当她回望库维什塔的历史,她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那就是其上所发生的牺牲毫无意义,而所残余的无非是暴行的累积

————无情的达尔文主义,对暴力的崇拜,对死亡的热衷,屠杀,内战,恐怖等等

是这些决定了库维什塔的命运,使其免于苦难和毁灭吗?

还是五个嘻嘻哈哈前往外星郊游的墨德里亚探险家?

如果是后者改变了库维什塔的命运,那库维什塔的这些遗产到底有何价值?

而抛开了这些残忍的遗产,在漫长的苦难之后,库维什塔难道还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残留下来吗?

没有,现在的库维什塔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其上唯一的卖点,就是她的伤疤。

如果说这一切有什么意义,那就是靠着死亡和牺牲,库维什塔变成了一个星际罕见的旅游胜地。

游客们本着猎奇的兴趣纷沓而至,

曾经的游击队员变成了导游,曾经的战场变成了旅游地标。

靠着潮水般涌来的游客,靠着出卖过往的伤痕,他们的生活竟然过得还不错。

这是那些牺牲者所希望的吗?

只有死者自己清楚这些事情。

但生者从未兴高采烈。

整个库维什塔溺于虚无的洪水之中,

醉生梦死,得过且过。

苏西或许好些,但也没好到那里去。

但她仍然无法忘记库维什塔,

无法忘记库维什塔其上所发生的一切,

那毕竟是她的苦难。

在故事开始时,苏西的性格使得她置身于俱乐部的内部斗争之外。

虽然她眼见俱乐部崩离解析在即,但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义务采取行动。

说到底,她与这家俱乐部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感链接。

苏西只是勉强停留在此的一个过客。

如果这家俱乐部倒了,她就会去下一家,如果下一家倒了,她就会去下下家。

如果下下家再倒了,那她就会去下下下家,

而至于如果下下下家也倒了怎么办,考虑到苏西的基因问题,她的寿命恐怕只能到此为止了。

在故事开始时,她的态度就是这样。

在她看来,俱乐部内现在称之为领袖的两个人物,各自都存在着致命的缺点。

响是个充斥着救世主情结的蠢货。

而睦是个无法抑制自己情感的野心家。

所以当两姐妹的内战终于不可收拾,

苏西只是暗自心想,果然如此。

她并不准备背叛,但当契约终止那一刻,她就会头也不回的离开。

当然,也存在一种可能性,说不定会出现一个新人物,

以这样或者那样的手段,在苏西面前展示出了另外一个不同的未来,

借此得到了苏西的忠诚。

不过,那就是后来的故事了。

特质:

因为卑劣者应服从————

外星人的到来,把苏西所曾坚信的一切转瞬之间打的灰飞烟灭。

她迄今为止的人生,现在看起来只是一场巨大的黑色幽默。

而看起来,这场黑色幽默还没有半点终止的意思,

苏西现在置身于一个更加和平而发达的世界之中。

她在库维什塔所养成的一切技能与信仰,在这个更和平的世界之中,

说得好听点,毫无用武之处。

说得难听些,看起来完全应该被淘汰。

这种巨大的冲击,使得苏西不得不去寻求一个解释。

当她回首望去,这个解释要能说明库维什塔其上所发生的一切,使她从正困扰着全库维什塔的虚无浪潮中挣脱出来。

而当她看向现实,这个解释又能保留她作为库维什塔人的自豪,不向乌尔萨拉之上的和平与平等全然投降。

就是本着这样半是叛逆,半是痛苦,还掺杂着作为库维什塔人的自豪与疯狂,

苏西痛饮下名为劣等之酒。

她的结论很简单:

库维什塔所发生的一切,是因为库维什塔是一个不能支配自我命运的劣等文明。

而她身上所发生的一切,是因为她自己是一个不能支配自我命运的劣等个体。

而作为无法支配自我命运的卑劣个体,她应当服从也只能服从于自己的命运。

正如那句库维什塔的古语一样————卑劣者当服从

这并不是说她自暴自弃或者自我仇恨或者陷入偏执,这只是承认一个显然的事实————

将来或许有一天,库维什塔会成为那个能够拯救和决定他人命运的强者。

但现在不是,过去也的确没有是。

她不打算改变其他人的想法:

在一个更加和平而发达的世界之中,他们当然是不必这样想,更不必这样做的。

而其他人当然也不应该改变她的想法:

毕竟她出生在库维什塔。她又没出生于一个这样和平而发达的世界之中,

一个库维什塔人这样思考,再正常不过了。

而如果这些人试着强行改变她的想法,

那这些人就已经在按照这个世界观思考了,又要改变什么呢?

高高在上的改变下位者的世界观,这不正是自居上位者的所作所为吗?

在虚无的汪洋中,苏西找到了救命稻草。

但她真的这样想吗?

如果她确实把自己视作是完完全全的卑劣者,那她不应该理所应当的服从于上位者的世界观吗?

去试着服从于平等和自由的愿景之下吗?

卑劣者应服从————

或许她只是以这样的手段,来试着进行自我的抵抗罢了。

而骄傲者当统治—————

不同于睦,苏西并不是一个狂热于追逐权力的野心家。

虽然她坚信一个反平等主义的等级制世界观。

但她并不渴望权力,也不焦虑于这种卑劣,更从未像常人所表现的那样试着不择手段去攀升。

对于一个有着如此经历的少女来说,这倒也正常。

毕竟,在她的经历里,这能改变什么呢?

假使苏西获取了至高无上的权力,成为库维什塔之王,

这能改变什么?

是能拯救库维什塔,使其免于自我毁灭。

还是能改变他们外星救主的行动,让他们早点来,或者干脆不要来?

不,什么也改变不了。

成为猴子之王并不能决定猴子们的命运。

而为了成为猴王去挖空心思,不择手段,那只是滑稽。

但…假使由于一系列机缘巧合,权力掉落至她的手中呢?

那,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发生为好。

以苏西的性格和她所信仰的世界观,她现在仍能与这个和她格格不入的世界和平相处,

那只是因为她安心顺从于自己所处的地位。

设若局势逆转,命运疾变,使得她不再自认卑劣,而一跃居于上位,

那她绝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克制的运用权力。

她将骄傲的紧握住权力,丝毫不加自责和反思,近乎冷酷无情的运用它。

因为那句话就是这样说的,

卑劣者当服从,而骄傲者当统治。

生者自当欣喜————

对于和苏西经常接触的人来说,他们已经习惯于苏西那些语出惊人的发言。

无论是那些不加掩盖的等级尊卑制言论,

又或者那些近乎法西斯主义的对人对事的评论,

时至如今,在苏西周边的人多少也习以为常。

他们觉得,这些言论在乌尔萨拉显得有点过头,但说不定在库维什塔还好?

不过,即使如此,他们仍然无法接受苏西对待死亡的态度。

悲悯?惋惜?同情?哀伤?平淡?又或者冷酷或是无情?

如果是这些常人所表现出的情感,

以这些人的修养,他们都还能接受。

但苏西不同,她只是大笑。

似乎在她的脑海中存在一个等式————

死亡=好笑

无论这些人是因何而死,为何而死,生前做过些什么,

与其他人又有什么样的关系,是悲惨而死,还是死于安乐,

无论如何,只要是死亡,苏西就会忍不住发笑。

————是那种无法克制的,完全绷不住的哈哈大笑。

用我们时下的话来说,苏西是这个世界上最热衷于地狱笑话的人之一。

这点让许多人无法接受,

说到底,这有什么可笑的呢?

她是不喜欢死者?与死者有冲突?又或者有什么其他人并不了解的神秘笑点?

许多人问了又问,想要找出背后的原因,

但苏西无言,只是哈哈大笑。

要说的话,苏西对待死者的态度有些近乎于种族歧视。

正如同她对猫娘的种族歧视一样,是生者对死者的歧视。

她并不针对死者个人,也并不觉得这种笑点和死者身上所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关联。

苏西所笑的,只是死亡本身。

活人=人,而死人≠人,死人=好笑。

就是如此简单的逻辑。

几年下来,苏西周边的人无奈接受了这个事实。

试着让苏西理解死亡是一件庄重而非好笑的事情是完全不可能的。

永远无法截断苏西的脑内等式,那只是白费力气。

好在,死亡在人类的生活中倒也并不总是出现。

只要不提起死亡,那苏西相处起来还是很正常的。

但…他们仍然无法接受苏西对待自己母亲的态度。

苏西总是惯于对一切死亡哈哈大笑,甚至对她的母亲也是如此。

就好像那是天下最好笑的笑话。

每到如此,其他人总是无所适从,不知该如何反应是好。

应当笑吗?还是应该沉默?或者应该打断这一切?

没人知道应该如何反应。

于是大家只是默不作声,

但有的时候必须承认,考虑到随后发生的一切。

苏西母亲的遗言确实具有某种喜剧色彩。

厌猫者————

苏西不喜欢猫,实际上应该说,到了几近仇恨的程度。

她从不掩盖自己对猫的仇视和敌意,

正如她所说的,这种动物如果能灭绝就再好不过了。

有些人只把这句话当作她一贯的语出惊人,但她确实如此思考。

在她看来,这种动物道德上卑劣,行为上愚蠢,精神上邪恶,外表上丑陋,简直就是世界之丑恶的化身。

她发自内心的仇恨这种动物。

如果她还是那个在库维什塔的游击队少女,那她见到这种动物就会当场格杀勿论。

好在库维什塔并没有猫,我们的苏西终于还没有变成杀猫犯。

几年下来,她已经学会服从于这个爱猫的社会,既然大家都喜欢这种动物,那她也只能服从。

她见到这种动物只是敬而远之,竭力避免产生任何接触。

但她对猫的这种厌恶之情仍然丝毫不加减少。

这种厌恶甚至到了她由此格外钟情于库维什塔的程度。

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库维什塔上的一切都糟透了,但至少上面没有猫。

但,为什么呢?

为什么苏西这么厌恶一种她刚刚接触了几年的动物?

库维什塔不是没有猫吗?

苏西总是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但既然我们这里在写设定,就必须把答案写出来。

由于库维什塔的自我毁灭加上库维什塔人的自救工程,

在这个人类尚且自顾不暇的世界之中,猫的种群自然沦落到微乎其微,

野外的族群早已灭绝,而作为宠物,也只是在避难所的顶层人员那里,才有极少数的宠物猫存在。

在苏西所参与的反抗运动之中,养猫被视作避难所政权堕落的一大明证。

在人类尚且苟延残喘之时,他们居然去养猫,去同情猫,这正说明他们放弃了对大众的承诺。

于是在游击队的文宣中,猫变成了恶魔的化身,彻头彻尾的邪恶动物。

而苏西的母亲却并不这样想,

毕竟,作为避难所的一员,她确实曾经养过一只猫。

她可以理解游击队为什么这样宣传,但猫的确不是这样的动物。

作为母亲,她不能让苏西的脑子充斥着不合实际的宣传品。

她总是会和苏西讲起她过去养的那只猫的故事,

那些相处,那些情感,有时几近神圣。

于是苏西对猫的看法就这样被两种截然不同的思想所包围着。

一方面是游击队宣传品里霍乱人心的邪恶动物,

另外一方面则是母亲口中的可爱而自由的精灵。

这样两种迥异的看法在苏西的脑海里混合成了巨大的好奇心:

无论这种动物是好是坏,至少肯定充满魔力。

对于当时仍是一个小姑娘的苏西来说,她总是会盯着宣传品上那只面目可憎的丑陋动物,

然后反复的观看手头母亲留下的关于猫的视频,好奇于猫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动物,陷入无穷无尽的幻想之中。

但她从来没见过一只活着的,真实的猫。

在内战爆发之后,库维什塔上最后的几只猫也在战争之中死去。

猫就这样在库维什塔上彻底灭绝。

在苏西以为猫就这样要成为自己的一生之憾,她将终身无缘得见这种动物之时,

外星人姗姗来迟,一切又都随之改变。

苏西来到了乌尔萨拉,就这样普普通通的看到了她一度以为永远无法得见的那只动物。

难以描述苏西当时所陷入的那种幸福的兴奋。

她激动的伸出手去,想要与自己童年时的终极幻想亲密接触。

她只得到了弓背,哈气和抓击。

苏西与猫的初次接触就这样结束。

她大失所望。

无法接受的苏西展开了一场为期数月的观察,

想要搞清楚这种动物究竟是怎样的,是不是她哪里弄错了。

在几个月的观察和调查结束之后,苏西得出了一个结论。

猫是一种普普通通,甚至近乎低劣的动物,缺乏作为高级反应的情感。

这种动物没有共情,没有道德,甚至缺乏母爱。

所有人都是骗子,

游击队的宣传者们是骗子,猫不是什么恶魔。

母亲也是骗子,猫也不是什么自由的精灵。

这种动物身上根本没有一丁点神奇的魔力,

那只是一种普普通通,缺乏情感的低级动物。

幻想破灭了的苏西,陷入了持久的失落之中。

最令她无法接受的就是这个,猫只是一种普通的动物,

只是由于人的偏见,才得以获得各种各样的风评。

设若只是苏西一个人如此幻想或许也好,

几年的乌尔萨拉生活下来,苏西意识到,不只是幼年时的她有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实际上,几乎所有人都对猫这种动物有着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正是靠着这样的幻想,猫获得了一种崇高又卑劣的地位。

这点让她格外厌恶这种动物。

她无法接受人类对猫的这种高高在上又不切实际的审视。

这种审视剥夺了猫身上的一切属性,

猫甚至无法成为一种普普通通的动物,而只剩下一个亟待人类拯救和爱的客体。

什么叫猫没有坏心思?

为什么猫犯错之后就要被原谅?

猫就没有资格成为邪恶的动物吗?

这种动物连靠自己的意志为恶的权力都要被剥夺吗?

想到这里,她总是会想到库维什塔,

在星际世界之中,库维什塔是不是也正是被如此审视的呢?

被剥夺至无可剥夺,连按照自己的意愿为恶,为恶之后为人惩罚的权力亦被剥夺。

每次想到这里,她都无法忍耐住自己对这种动物的恨意。

劣等品的自我修养——————

库维什塔避难所的基因筛查并没有多少错误。

苏西的基因确实存在致命的缺陷,她很可能活不过三十岁。

在这方面,苏西其实赞同避难所而非她母亲的观点,

从经济上讲,将苏西抚育成人是无法收回成本的行为。

而从进化论的角度来说,如果不将苏西这样的劣等基因淘汰干净,

那库维什塔人将世世代代被这样的基因缺陷所困扰。

这两者都并不有利于种族的存续。

如果要让现在的苏西去选择,她或许更情愿在出生的时候就干脆去死。

为种族的存续而牺牲,这样的精神在她身上什么时候都并不稀缺。

但,既然她的母亲做出了决定,让她活了下来,那她便应当服从。

正如她一直坚信的那句话一样,卑劣者当服从。

她理所应当的应该服从于母亲的意志,坚持自己的生命。

这也构成了她迄今为止生活的动力,

她成为了魔法少女,试图从魔法中寻得『奇迹』以疗愈自己身上的基因顽疾。

人际关系:

响————

作为俱乐部的领袖,苏西服从于响,

但苏西从来没喜欢过她,

不过这倒也没什么,说到底,苏西喜欢过谁呢?

骄傲者当统治,

苏西厌恶响作为队伍的领袖,却无法拿出足够的骄傲来。

而却沉浸于不切实际又病入膏肓的救世主情结之中。

在她看来,这种救世主情结,最终必然会毁灭掉她。

她总是抗拒于响接触她的内心,拒绝敞开心扉。

当响睦两姐妹的战争终于爆发到不可收拾,

苏西只觉得这件早就不可避免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当响逃离乌尔萨拉之时,她只是在暗中旁观着局势的发展。

睦————

虽然苏西是少见的,讨厌响的那类人,但她也从来没喜欢过睦。

不过这倒也没什么,说到底,谁喜欢睦呢?

几乎没几个人喜欢睦这种无情的暴君性格。

但苏西并不是因为这点而讨厌她的。

苏西讨厌睦,是因为睦始终没能肩负起责任来。

骄傲者当统治,这话反过来也可以理解为

如果一个人不去承担责任,那她就没资格骄傲。

当两姐妹的内战终于爆发,演变为无可挽回的分裂,

苏西正冷眼旁观着睦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这个人是否准备肩负起义务来呢?

这点,还有待考察。

洛可可————

很奇怪的是,苏西和洛可可之间维持了一个奇怪而友善的关系。

这可能是源于这两人之间有着许多相似的地方。

都是孤儿,同样身处异国他乡,都有着特立独行的思考和行动,一样是人群当中的异类,如此等等。

这或多或少激发了苏西的同理心,使得她对洛可可有着同情的心理。

但苏西从来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家伙,

她不会放任同情心来支配她自己的思考和行动。

苏西更不是那种自视甚高,会把自己定位成拯救者或者保护者的人。

毕竟,她最讨厌这种人。

所以维持这两个人之间关系的,并不是同情心或者保护欲。

而是某种更微妙而难以言说的东西。

用苏西的话来说,她有些『钦佩』洛可可。

虽然苏西自己也不是很能搞清楚,但她就是会觉得,洛可可身上有些…高贵的东西在。

而正是这种高贵的东西,在吸引着苏西不由自主的去靠近洛可可。

而这种高贵的东西是什么?

或许正是那种拒绝相信大人世界所阐述的一切的倔强,大胆的以自我理论去俘获他人的自信。

毕竟,苏西曾经数度被他人的愿景所俘获,

她曾是最偏执的游击队员,又对她母亲所阐述的愿景深信不疑。

现在事实已经表明,这些人都是骗子,苏西被骗了不止一次

而洛可可一次也无,

或者,应说得严谨些。

只有她自己才有足够的才能来骗过她。

任凭其他的骗子怎么发挥也无济于事。

这在苏西看来,确实是一种高贵的体现。

年长几岁的苏西就这样成为了洛可可的朋友。

她总是乐意去倾听洛可可口中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言论。

她当然不相信这些东西,但她很乐意于倾听洛可可的理论。

正如她所说的,最强大的武器在于心灵,

能毁灭人的只能算次品,能俘获人心的才是最强的武器。

而洛可可她,相当擅长制造这种东西。

教练————

苏西和教练的相处是故事发生之后才开展的。

在这里只列下几点。

苏西与教练之间可能存在感情线。

她在情感上不同于睦的热烈和执着,洛可可的天真而顽强,或者爱露诺的忧郁中又带点神经质的傲娇,

苏西从来没有理解过什么是妥当的爱情。

库什维塔没有教给她这点,她母亲也没有,到乌尔萨拉之后也仍然没有谁教给她这种东西。

这导致她在对性,对爱情,对异性等等,有着一种独特的,幼稚而残酷的认知。

她理解什么是性,什么是生殖,但完全不理解何为婚姻和爱情。

因为说到底,她从来就没有学习这件事的机遇和时间。

她的身份,她的基因和她对自己的观点,也不会让她觉得自己应该和这些东西产生什么联系。

她的想法类似于————

性是为了繁育民族的下一代的必要行为,男女之间的结合是履行作为种族一员的必要义务。

很不幸,我只是库维什塔的一个劣等品,我不能,不应该也不会去进行这些事情。

这当然是非常偏激的一种见解,要写感情线的话,自然需要在漫长的相处中调整过来。

撇开感情线,苏西对教练的认知接近于狼群中的首领。

假使这个人表现出了足够的领袖才能,那她就将完全服从,丝毫不加动摇的忠诚于他。

但假使他没有表现出这种东西,那苏西就将成为他的挑战者。

事情就是这样。

备忘录:

苏西应该是我迄今为止写过最…hard的人设。

她有着强到相比之下其他人完全相形见绌的背景故事,

以及相当乖张激进,几近于反派的性格特质。

希望我没有在这方面做过头,

这个角色的灵感源泉来自于小魔女学园中的苏西,

从名字上想必就可以看出来,

但写到现在这个苏西与那个苏西已经没什么联系了。

另外在外形设计上,写作的时候还参考了一下山田凉的感觉,

大概可以想象成一样过头,我行我素,冷面笑匠,只不过从冷笑话变成地狱笑话版本的山田凉。

苏西和她母亲的故事构成了她人物弧光的核心。

她从各个角度都不太像她的母亲,

她的母亲叛逆,而苏西顺从。

她的母亲温柔,典雅,喜欢诗歌,而苏西更喜欢亲身猎杀动物或者安置陷阱。

她的母亲是避难所中的天之骄子,而苏西是个地地道道的基因劣等品。

她的母亲喜欢猫,而她亲身接触之后,就变得完全不喜欢这种动物了。

如此等等,可以写出一大堆相反之处。

如果让苏西去面临她母亲的困境,那她肯定不会去救下被打为劣等品的苏西。

但情况就是这样,苏西靠着她母亲的叛逆活了下来,现在置身于和平而安宁的乌尔萨拉。

而她的母亲却从未见到这些。

时至如今,苏西对她母亲的情感是一种混杂着叛逆,愤怒,而更多的是爱和悲伤的复杂情感。

在故事后期,苏西会在思绪海中重新见到她的母亲,

当然,那说不定只是幻影。

到那时她会指责她的母亲,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骗子。

她说的话都是假的,骗人的。

外星人真的来了,

猫是种很普通的动物,

你也没有活下来,

骗子。

….

可我就是止不住去想你。

苏西抬起头来,泪流满面。

苏西与猫的故事构成了另外一个部分。

她讨厌猫,一部分当然是源于她讨厌这种动物本身,

而更多的则是讨厌人类对待这种动物时高高在上的态度。

这种态度让她不由自主的会联想到库维什塔。

所以,库维什塔的故事最后会呈现出一个反转。

实际上,外星人早就应该来了。

但是由于某个人的意外之举,外星人来晚了一个世纪。

致使库维什塔上发生了随后的一切。

当外星人发掘出这件事,并以一种自责的态度去向苏西致歉时。

苏西才无可忍受。

“什么叫做,都是你们的责任?”

“如果我们按计划来的话,就不会有这一切发生了…不是吗?”

“什么一切?”

“呃,死亡,末日,内战,大屠杀…”

“你的意思是,我们做出这些事,都是因为你们来晚了?”

“恐怕是的…”

苏西忍不住自己的暴怒。

“我们就没资格犯罪吗?”

“我们就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变成邪恶,犯下罪行?”

“我们连苦难都不能当作我们自己的东西,让我们自己负责吗?”

苏西最终会落入哀伤之中,近乎喃喃自语。

“把拯救者的荣耀拿走就够了…”

“别把别人的苦难自顾自纳为自己的东西…那不是你们的东西。”

苏西就是这样一个相当具有自尊心而骄傲的少女。

她直视自己的苦难,直视自己的劣等,

直面命运对她民族,对她自己的嘲弄。

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没办法决定自己的命运就是没办法。

外星人就是忽然降临。让库维什塔的一切努力变成了一场黑色幽默。

为什么要否认这些呢?有什么可否认的呢?

她身不由己,但从未因此随波逐流,失去掉自我的骄傲。

正是这种骄傲,使得她直面命运的一切嘲弄,不否认也不逃避

而她所表现出的这一切乖张和过激,也正是源于这种骄傲。

我想这个角色还算是讨喜的。

用我们之前描述其他人的那套来说,

苏西是目前为止最具英雄气质的角色,

“无惧荒诞”,这确实是我能设想的,最英雄主义的人格了。